一分公司 林媛萍
影象中的乡村,让人心生留恋却有深深的难过;有些工具当我们拥有的时候,我们从未明白珍惜,当我们失去的时候我们才猛然醒悟。影象中的乡村宁静宁静,淳厚的乡民,憨厚的笑容,勤劳耕作的身影隐约在眼前浮现。
想起那条穿过乡村的河流,清澈见底,鱼儿肥美;牧童在午后晃悠悠的骑在牛背上,手中细软的竹柳抽打在牛屁股上,涉水而过到河流劈面的集市看热闹去。那个捉鱼的大叔,划着他的竹排,上面站着一排整齐的鱼鸟,鱼篓里装着乱跳的鱼;河畔劳作的女人们,看见他划着竹排经过会高声叫喊:有没有新鲜的鱼!”他总是会用粗哑的声音高声应她们,引得那一排鱼鸟扑腾着翅膀,时时有几只扑通的跳入水中,女人们放下手中的农具,走到河滨期待他划船过来;站在河畔,看已往的是一大片种着庄稼的坡地,一大片的绿色蔓延开来直至远方,微风拂过一阵阵绿浪翻腾;沿着河畔一直走去,时时时会遇见那些要去赶集的村民,三三两两,手中拿着篮子或袋子,说说笑笑的经过身旁;一直走下去就会看见那个我所忖量的乡村了。
穿过那一片竹林,爬上那个高而陡的山坡,印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瓦房,乌黑的瓦檐,土黄的泥砖,矮矮的门,上面糊着过年的时候贴的年画,院子里堆放着风干的树枝桠,另有院落里有几只下蛋的母鸡。那条深深的里巷,住着我熟悉的乡亲,日出而作日暮而息。里巷的尽头可以看见徐徐流逝的河流,这河流是乡人生存的源流,浇灌浆洗沐浴,生命生生不息在这里繁衍。沿着小路可以走下到河滨,那里有很大一块的岩石,村里的女人们常在此浆洗衣物,若站在河岸,你会听到她们高声而响亮的声音,说着婆媳的事儿讲着种作的辛苦;站在那里可以看见河对岸的学校,若是在早上便可听见念书声一片,悠悠的晃过河的这边;窜入你的耳朵,让你再次想起一经那些属于你的惫�故事。转身上岸,穿过悠长的里巷,看见的是一大片的荔枝林,这片林子自我没出生就保存了,树很大如一把大伞遮盖了蔚蓝的天空,抬头看见的只是繁密的枝叶空隙间漏下的光光点点。在树林的左侧有几栋门楼,是邻居大伯的,当年赚了一大笔钱就举家搬家住到城里了。现在他的屋子被村里的大叔放着一些农具另有喂牛的牛草。大树下栓着几头牛,经过一个早上的耕作,牛儿疲惫的靠在大树下,懒懒的嚼着新鲜的牛草。走过这片荔枝林,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受;此时在你面前泛起的是崎岖不平的田野和坡地,绿色的稻苗,高及成人的木薯杆,一垄一垄的红薯苗碧绿的叶子;弯曲交错的田埂,狭而细小的小溪,在狼籍不平的交汇处发流水跌落的清澈水声。
乡村的宁静在年轮一圈一圈的书写着的时候,也在以一圈一圈的速度在变革;心虽有欣喜却也有失落。
穿过乡村的河流,已经不再清澈见底,污浊的河水再也看不见那些肥美的鱼儿;河岸旁多了许多许多的石材加工厂,那些污浊的废水全部儿时的河流。再也看不到有牧童晃悠悠的坐在牛背上涉水而过到河的对岸去了,捕鱼的大叔和他的鱼鸟也不见了,他粗哑的声音和鲜活的鱼儿再也听不到、看不到了。经济生长起来了,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纪律慢慢被改变了。沿河而下,熟悉的乡村开始慢慢破旧慢慢的衰老;乡亲们离开了生活了多年的老屋子,离别了乌黑的瓦檐,灰黄的泥砖,低矮的门窗;取代的是崭新的楼房,明亮的铝合窗,洁净的瓷砖。生活看起来是欣欣向荣,所有的一切都充满希望;可是希望的背后隐藏的是缄默。崭新的楼房大部分是紧锁着,往日那种家家户户虽住在低矮的楼房下的却和气相处,你往我来,端着一碗饭可以走这家到那家闲聊拉家常的情景再也找不到了;现在乡村留下的大都是老人和小孩,田地渐渐荒芜,乡村也开始渐渐荒芜。我所纪念的乡村,它哪儿去了。